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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紫木槿(书评人)

我读书几乎不跟风,倒不是刻意装清高,实在是本人资质愚钝,且常常犯迷糊,对外面世界的你方唱罢我登台的各种热闹大戏有时真的很茫然。愚钝如我,举例说明,直到今年我才知道有那么一篇文章叫《你一定要看董桥》,很久远的一篇相当有名气的文章,登载于1989年的在读书界和思想界大名鼎鼎的《读书》杂志,而我呢,嗨,是从来没有读过《读书》的,虽然我一直自称并且实践着“读书是一种生活方式”。

当然我早就知道董桥,是在别人的文字中。那么有名气,免不了会遭人褒贬,这些褒贬之辞,让我比较有印象的就是说他的文字“忸怩作态”,另外还有评论说他的文字太“甜腻”,当然比较严重一些的评论则说他的文字缺乏“维新”之象,满篇“遗老”气息。这样的评论文字读多了,倒是勾起我想读一读的欲望。想一想,褒贬纷争不正是董桥热的体现么?

我读董桥的第一本书是《旧时月色》,江苏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我现在记不清当时读这本书有什么感想了。我常常想,一个读者喜欢一个写者的文字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不早不晚,在合适的时机读到合适的文字,这文字恰恰能符合你这个年龄的特定的历遇,暗合了你的心境和情绪,于是乎,你爱上了这样的文字。这就有点像爱情,不早不晚,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我想我那时读《旧时月色》,时机应该是不适合的吧,或者自己还没有做好阅读这样文字的一些历练以及情绪以及知识的储备。所以,读完《旧时月色》,我没“爱上”董桥,我们“擦肩而过”了。

那一年的冬天,我去北京,见了很多新老朋友,每一天都在激动兴奋的心情中度过。美丽的小染送了我两本书,一本是她自己的大作,一本是牛津版董桥的《记得》。当时没有仔细看,回来后,拿出来一看,喜欢莫名。首先是装帧,精美至极!据说董桥对自己每一本书的装帧设计都悉心关注,他自己也是一个装帧痴迷者,他写过一篇随笔《最后,迷的是装帧》,将自己对书籍装帧的痴迷心思尽数托出,所以,他的每一本书,尤其是牛津版的书,装帧都极为精美。这一本《记得》,封面着色以墨绿衬底,间以柔和的乳白,而质地则是仿摩洛哥皮革,开本雍容华贵,描金嵌线纹饰压角,给人以惊艳之感。通常情况下,这样漂亮的书我都是舍不得去读的。所以,我再一次读董桥是海豚出版社出版的《墨影呈祥》。小开本的精装,虽然装帧和纸张比不上那本牛津版,但是比较适合卧读。

《墨影呈祥》主要以董桥在各种因缘际会中收藏的书画古玩文房清供为主线,讲述收藏背后的故事和人情,语言是典型的董桥风格。虽然不懂收藏知识,对藏品的真假好坏一窍不通,可我喜欢读这样的文字,因为它颇为契合我这个年龄所渐有的怀旧心态,而文字中所流露出来的文人清逸的气息,也很让人着迷,在寂静的夜晚,读这样美妙的文字,是一件幸福的事!

眼观出版界,好像是又一轮的董桥热。有人对这一轮董桥热颇有微词,在微博上甚至看到有人以百分计数的方式将迷恋董桥的人按智商、学历等等排名,言下之意,即迷恋董桥的人无论学识和智商都不算高。虽然我还不够董桥粉丝的资格,但对这样的言辞颇不能认同。我一向以为,喜欢什么样的文字真的无关乎智商、无关乎品味之高低,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阅读喜好,这是其个人的事情,其他人无权置喙。我越来越喜欢读董桥的文字,因为我能从那文字中得到美的享受,得到美的熏陶,这样就很好!我还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董粉”。